【48812】【日本文史短文162】茶人与庭园规划师一身二任的小堀远州

　　在日本的江户年代，有一位茶人与庭园规划师，他的姓名好像晨曦中轻拂过山峦的和风，细腻而深远——小堀远州，一个将茶道与造园艺术面向极致的传奇人物。他的生命，好像他亲手规划的那些精美庭园，既承载着年月的沉积，又洋溢着生命的灵动与哲思。

　　小堀远州，原名小堀政一，诞生于一个显赫的宗族，其父小堀正次是丰臣秀吉的弟弟丰臣秀长的家老，这样的身世让他自幼便有时机触摸政界要人和文化名人。但是，真实牵动他心灵的，却是在10岁那年的一场茶会。天正十六年，丰臣秀吉巡视大和郡山城，小堀远州有幸在茶会上担任侍童，为太阁献茶。那一刻，他目击了千利休用木帛茶巾点茶的高雅身姿，那举手投足间流露出的风仪，好像春风夏雨，悄然在他心中种下了成为茶人的种子。虽然这或许是两位茶人仅有的交集，但千利休那“闲寂”的茶道精力，却成了远州终身寻求的美学境地。

　　为了磨炼心性，进步茶道的领悟力，15岁的小堀远州在父亲的安排下，师从京都大德寺的春屋宗园禅师参禅。这段阅历不只让他对禅宗有了深入的了解，更让他在茶道中融入了禅的精华。31岁时，春屋禅师赠其道号“大有”，并解其意曰：“一物先天，何拘末节，看墨漫漫，原是生铁。”这句话好像醍醐灌顶，让小堀远州在茶道与造园艺术上有了更宽广的视界和更深的体悟。

　　在茶道范畴，小堀远州继承了千利休与古田织部的衣钵，却又别出心裁。古田织部为了投合丰臣秀吉的兴趣，将茶道改进得更为富丽艳丽，而小堀远州则在其基础上进行了复原式的改造，使茶道回归到了千利休年代的高雅朴素。他发明的茶道，被后人称为“远州流”，其特色在于“富丽素朴”，既不失茶道的典礼感与美感，又避免了过度的豪华与虚浮。小堀远州的茶道，好像他规划的庭园，既有精美细腻的布局，又有天然流通的神韵，让人在品尝中感受到一种超逸尘俗的安静与调和。

　　在造园方面，小堀远州更是展示出了天才般的发明力。他规划的庭园，如京都大德寺里边孤篷庵的庭园、南禅寺里边金地院的庭园、桂离宫等，被誉为日本庭园艺术的最高代表。孤篷庵内的茶馆“忘筌”，更是取意于我国先秦庄子的“得鱼忘筌”，涵义着在茶道与造园艺术中寻求的是心灵的自在与超逸。而桂离宫，则以其精巧的布局、天然的景象和深邃的意境，成为了日本甚至国际园林艺术的珍宝。听说兴修桂离宫的时分，担任规划师的小堀远州为了承认和确保艺术规划的肯定自在，冒天下之大不韪，向皇室提出“不能下达任何有关规划旨意”的条件，以确保这座离宫能表现日本修建的艺术精力。

　　小堀远州终身共举办了400余次茶会，招待了包含将军德川家光在内的2000多人。他的茶会，不只是一场场关于茶与美的盛宴，更是一次次心灵的沟通与磕碰。在茶会上，小堀远州以其共同的茶道精力和造园艺术，引领着来宾们进入一个逾越尘俗的国际。他经过点茶、赏器、观园等环节，让人们在专心与冥想中感受到茶道的魅力与庭园的美好。一起，他也经过茶会这样的渠道，结交了许多情投意合的朋友和弟子，一起推动了茶道与造园艺术的开展。

　　1647年（正保四年），69岁的小堀远州孤单地病逝于自家，留下了一首谢世之诗：“浮生若梦梦若尘，茶烟袅袅悟禅心。庭园虽美终须别，留得幽香在人世。”这首诗不只是对他终身阅历的总结与反思，更是对他茶道与造园艺术精力的传承与连续。小堀远州的终身，好像他泡制的一壶好茶，初时苦涩，渐至佳境，终究留下的是淡淡的幽香与无尽的回味。（2024年7月15日写于东京乐丰斋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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